社会公器下的文化批判

卢跃刚在香港中文大学新闻学院讲座时曾这样分析大陆传媒:

大陆新闻媒体与世界其他国家一样, 有着共同的’两面性’属性, 概括有三: 一, 即使社会公器, 又是商业机器; 二, 即是利益集团的监督者, 又是独立的利益集团; 三, 既被管制, 又享有特权. 稍不谨慎, 便会堕入另外一面.

我个人感觉叫”商业机器”未免还是有些zzp, 在国内应该叫做’政治思想的宣传工具’更为恰当.

大抵是疫情的缘故, 参与到网络舆情中的人们更加积极起来. 从1月25日起, 不少新闻走进了网民们的视线. 能够引起网民极端言论的, 大体上来说可以有这几方面:

  • 政府/官方组织失职行为: 例如红会, 瞒报事件;
  • 与国外相关: 例如”外国人永居条例”, “反超”, “中国病毒”等;
  • 大是大非批判行为: 例如奇葩说, 回形针等.

我之所以称之为极端言论, 是因为发言人大多没有经过冷静理性的思考, 按照标签站队, 将网络变成情绪的宣泄场.

失职行为

这个社会总在渴望正义, 人们渴望一种说法. 总需要有人来背锅, 于是, 那些被舍弃的棋子出现了. 这些背锅侠大抵有这样的特征: “有一定的权力”, “有一定的相关性”, “不危及到制度根本”. 当网络集火于这些背锅侠时, 自然没有人去关注那个被权力所有者所害怕的真实了.

即使有, 也有人告诉你:

如果你觉得你的国家不好,你就去建设它,如果你觉得政府不好,你就去考公务员做官. 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 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若光明,中国便不黑暗.

呼吁大家建设祖国.

这样的舆论是否是有人刻意引导, 我想已经显而易见. 毕竟, 敢于面对真实, 展示真实的人几乎在扩散之初便已消失在公众视野(例如李泽华).

民粹主义

在斯泰宾的有效思维中写到,

在复杂, 多有变化的事情面前, 人们简单, 现成的语言中找到了方便的解答, 感觉把握到了形势的力量. 久而久之, 很容易养成一种习惯, 接受一些可以免除他们思考之劳的简明论断.

这种思维也被称之为罐头思维, 从本质上讲, 不经思考, 没有论证, 就接受一个大家习惯接受的结论.

民粹主义便是如此.

当大家面对着只有”外国人永居条例”这七个字的时候, 便想起了那位山东留学生的学伴, 想起了自己因种族主义生起厌恶感的黑人同胞们. 他们不看具体内容, 只对标签进行无休止的批判.

这种二元对立的是非善恶观, 戴着多数民意的正义面具招摇过市, 对理性客观的判断形成了一种道义上的强迫.

道义优越

互联网改变了一切, 互联网带来的不仅仅是技术革命, 还有权力颠覆性的转移. 大众从互联网上获得了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民主力量, 他们利用多数人的身份所形成的民粹力量, 成功实现了权力的逆袭, 将昔日那些戴着神圣光环的职业群体踩到了自己的脚下. 这是一场自生自发的网络”文革”, 每个网友都可能是革命”红小将”.

上面这段话, 出自曹林的<时评中国>(没错是高三的时候看的哈哈). 时隔几年, 他曾想到过那时候打引号的部分成了实实在在的真事吗.

当有人打着爱国主义的旗号, 对不加证实的事情进行批判. 他们说, 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能出现任何偏差. 只要祭出’大是大非’这个法宝, 便将人一棍子打死.

很多时候, 那些’大是大非’的问题是否应该被解读成大是大非问题尚不可知, 甚至在提出这个问题本身提问者也被解读为有大是大非之错.

按照标签站队的大众们, 获得麦克风和话语权的大众们, 寻找符合自己臆想的论据, 感受着搬砖扔出去的快感, 进行着一次又一次自以为’正直’的讨伐.

结语

“论证上的偷懒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病”, 极端主义带着偏见和立场的刻板认知, 拒绝客观的描述, 嵌入进了每一个新闻事实中.

不得不承认, 即使是在”电子科大”这种所谓985高校中, 非理性的声音仍然占据着大多数.

那些去引导人们理性的人, 他们是勇敢的, 他们尝试了, 然后他们失败了. 有些被忘记在长河中, 还有一些甚至还被扣上了反动的帽子. 他们没能够拯救这个世界, 甚至拯救不了自己.

或许是这个网络时代的悲哀.

最近的我, 对这样现象愈发的感到愤怒, 愤怒过后是失望.

我们终将只会在不断地成长中与这个社会慢慢脱节, 最后变成孤独的微光.

不过, 我还是在保留着那么一丁点理想主义. 就像周玄毅所说: **所谓书生意气, 很可能只是因为不相信世界会疯得那么彻底. **